帛书《天文气象杂占》研究综述湖南省博物馆 内容提要:本文是对三十多年来有关马王堆汉墓帛书《天文气象杂占》研究 情况作一回顾,重点介绍最新的研究成果,并略加评论。 关键词: 帛书 天文气象杂占 1974 年出土于长沙马王堆三号汉墓的帛书《天文气象杂占》是马王堆帛书中 一件朱墨彩绘、图文并茂的珍贵文献。它是一种日、月、慧、云、气等占验吉凶 的书,原是一个整幅,包括完整或破缺的共约三百条。杂占向人们展示了二千多 年前的天文气象占卜的情况。杂占中的每一个图下纵向排列着说明文字,插图与 文字的编排井然有序。最后部分是专文论述。它是利用星象和云气变化来占验灾 异变故、战争胜败的书籍。虽然多为迷信的内容,但全书有天象图250 幅,整体 看来仿佛一幅天象图。特别是其中的29 幅彗星图,这是现存世界上最早关于彗 星形态的者作,它生动地反映了我国古代在天文观测及研究方面所取得的突出成 就。科学画出彗核、彗发和彗尾,而且都是头上尾下,这个规律欧洲直到1531 年才发现。自 1979 年10 月《中国文物》第一期最早把其全部图版和释文刊布以 后,国内外学者对其释文及相关问题展开了深入的研究,成果丰硕。本文试将近 三十年来的研究成果作一回顾,并加以简略的评述,侧重介绍新成果、新观点。
论著在帛书《天文气象杂占》研究方面,刘乐贤先生的成就可以说是最大的。2003 月版湖北教育出版社出版了刘先生撰写的《简帛数术文献探论》,书中在“出土天文类文献研究”部分,作者提供了研究成果《马王堆帛书〈天文气象杂占〉 补注》。可喜的是 2004 年又推出新的专著《马王堆天文书考释》(中山大学出版 社2004 版。)本书是国内外第一部综合研究马王堆天文书的专著。本书内容主要包括马王堆天文书的出土及研究情况、马王堆天文书的内容性质及时 代、《五星占》考释、《天文气象杂占》考释、《日月风雨云气占》考释、五星占 所见岁星异名考、五星占的拼缀及相关问题、天文气象杂占看楚地彗星占测传统、 天文气象杂占的两个问题(一“北宫”考, 二从《天文气象杂占》看楚地彗星 占测传统 )、从马王堆帛书看太阴纪守等,并附五星占释文、日月风雨云气占乙 篇释文。书中评价说《五星占》、《天文气象杂占》、《日月风雨云气占》等三种马 王堆天文书,是目前所见时代最早的一批中国古代天文书,因而具有十分重要的 学术价值。本书的贡献,主要体现在如下两个方面:一,首次对马王堆天文书做 了系统而全面的整理、考释,为读者提供了一套完整而准确的马王堆天文书读本。
以往研究马王堆天文书的论着都是单篇零散之作,只涉及了天文书中的个别问 题,而且大多没有将《日月风雨云气占》考虑在内。该书首次将三种天文书一起 研究,并逐一作了详细的校注和疏证,为读者阅读和了解马王堆天文书提供了一 套可靠的文本。二,就马王堆天文书的释读和研究提出了许多具有参考价值的见 解。这些意见,主要集中在帛书的拼缀、文字的辨识、词语的注释、占文数术内 涵的疏证以及相关学术问题的讨论等方面。在文字辨识方面,本书所做的三种天 文书释文,都对以前流行的释文作了程度不等的修正,并解决了许多疑难问题。 在注释方面,以前的几种《五星占》和《天文气象杂占》注释都十分简略,本书 在此基础上增加了许多新的注释,并且纠正了以前的不少错误认识;《日月风雨 云气占》以前无人注释,本书首次作了详细的注释。在占文数术内涵的疏证方面, 日本学者对《五星占》和《天文气象杂占》曾作过一些有益的工作,本书在此基 础上查阅了更多的传世文献,又获得了许多新的收获;并且用同样的方法,首次 对《日月风雨云气占》的占文作了详细的疏证。在相关问题的讨论方面,本书也 取得了一些重要成果。例如,第六章考证"天维"为岁星异名,既解决了《五星占》 的释读问题,又解决了《淮南子天文》研究中的一个疑难问题。
又如,第九章 对太阴纪年的讨论,与此前任何一家的看法都不相同,为解决这一争议已久的问 题提供了新的思路。 邓文宽先生在《中国文物报》 2004 日第004版发表了《马王堆天 文文物研究的新葩——〈马王堆天文书考释〉评介》一文,对该书的成就与贡献 予以充分肯定。 1995 月上海科技教育出版社出版的江晓原先生的《历史上的占星学》中专门有一节“马王堆汉墓帛书《彗星图》”的介绍,并附有彗星图版;1999 月江先生又出版了《天学外史》(上海人民出版社),在第六章“天象与天学秘籍(下)”对马王堆帛书《天文气象杂占》进行了专门介绍。提出帛书《天文气象 杂占》“是典型的早期星占学作品,”“《天文气象杂占》中的云气之占,是一个长 期传统中的早期作品,值得加以注意。”“要在云中看出牛、树和女子,当然需要 想象力和附会,但这种将各国之云和各种图形对应起来的作法,却不是一位富于 艺术家气质的作者一时的奇情异想,而是中国星占学中长期存在的一种传统。” “虽然其中未提到‘中山云’与‘燕云’,‘秦云如行人’也与女子不全吻合,但 在《太平御览》卷八引《兵书》中,就有‘秦云如美人’的记载。” “再如第一 列第十五项,图形为鱼,其下文字为‘大雨’。
鱼与大雨有何关系?查《开元占 经》卷四十九,其中有“风雨气如鱼龙行,其色苍润”之语,即可悟得《天文气象 杂占》此条占辞的意思是:出现鱼形之云,兆示将有大雨。根据上述这类例子, 《天文气象杂占》确实可以被视为后世星占学中许多传统说法的源头。” 根据江 先生的论述,我们可以推断,《天文气象杂占》中的图形确实都是由特定的含义 的,甚至是约定俗成的特殊指代。在当时的人来看,至少是研究天文气象的占卜 家们来看,每个图形都是由特定的指代。 释文与拼接帛书《天文气象杂占》全部图版和释文最早公布在《中国文物》第一期( 物出版社1979年10 月出版),随后,对其释文进行过专门整理研究的学者有日 本的武田时昌、宫岛一彦先生(《天文气象杂占》,载《新发现中国科学史资料的 研究译注篇》,京都大学人文科学研究所,昭和六十年。),中国的顾铁符先生 (《马王堆帛书〈天文气象杂占〉》,载《夕阳刍稿》第202-231 页,紫禁城出版 社1988 年版、《马王堆帛书〈云气彗星图〉研究》,载《中国古代天文文物论集》 文物出版社1989 年版。)、魏启鹏先生(《帛书天文气象杂占的性质与纂辑年代》, 载《马王堆汉墓研究文集》,湖南出版社 1994 年版)和刘乐贤先生(《简帛数术 文献探论》第213-233 页,湖北教育出版社2003 年版、《马王堆天文书考释》 第100-159 《出土文献研究(第六辑)》(中国文物研究所编,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年12 月出版)中刊发了陈松长先生的《帛书〈天文气象杂占〉释文订补》,陈 先生根据对原件残片的补充、对原误拼的调整,为《天文气象杂占》重做了释文。
陈松长先生的文章发表在刘乐贤先生撰写的《马王堆天文书考释》出版之后,其 所作的补充和调整,是刘先生未及采用的。根据陈松长的新释文,刘先生的释文 和注释固然要改动的地方;但从总体上来说,刘先生对《天文气象杂占》所作的 论述仍是极富价值的。 董珊先生的《谈马王堆帛书〈天文气象杂占〉的形成》(2005 于“简帛研究”网)一文对释文的释读,结合出土的简牍资料、照片提出自己的四点考证。 陈松长、刘绍纲、王树金三位先生在即将出版的《出土文献研究(第八期)》 又发表了《帛书〈天文气象杂占〉释文再补》,本文通过对帛书《天文气象杂占》 残片的拼缀,经过反复比较琢磨和努力工作,在原来拼缀和释文的基础上又取得 了较大的进展,并将拼缀的依据和主要收获以及重新补订后的释文予以公布。此 次拼接最大的成果和收获是把《天文气象杂占》剩余的残片都补入其中,包括有 图、有文字和空白的帛片,尤其是“3 片”的拼接,既正好拼成了两个较为完全的日晕图,又拼接了两段被撕裂开的文字,而且还澄清了很 多问题。例如,“3 下图三个残片的拼接中,中间的红点左右两边各有两道弧线,其下有文字“二旬/所/而”民俗杂占,与其相连左上书有“天坠以起兵失/利 北宫”文字的一块残片,原分置它处,难以理解,现拼接与此,其下有一图上右 侧书有“不用”二字,又书“有/不胜/使成”文字,这些文字若单独理解颇有疑问。
现在将这几片残片相连后疑云即可化解:原来是第四列中此图绘画有误,书写“不 用”以表示此图作废,不再使用,而在其上重新画出正确的图形来,又在新图下 书以“二旬有/战不胜/而使成”文字对新图作出诠释。因为新图插于第三、四列之 间,空间已很小,故新图释文中的“有”“胜”“成”三字以至于书写到旧图之上,这 一发现,不仅解释了“不用”二字书写于图上的疑问,也解释了旧图下无文字说明 的问题,更揭示了《天文气象杂占》是先画图然后再题写占文的制图顺序。“5 片”下书有“不出三月大/其君邦相/反也”等文字的残片左上一图与其右侧残图,拼成一个完全的日晕图后,相接成文字残笔正好拼成“有军在外下”的文字, “下”字在图中仅残留有“一”笔,而其下仍有墨迹,虽不清晰但是仍可辨识出似 “下”字。“下”字之后还当有文字,可惜已残缺了。此图下占文当释为“有军在外, ,此与同占,战,大将死。”再如,后半幅末段第二列第9行原释文“大 一一加以详细说明,并辅以相关帛书文字照片加以佐证。在附后的新释文行数排列上突破以前原释文按帛书自然行数排列的习惯,以图为单位,把每幅图形下的 文字在释文中不再单独分行,而在自然行下仍注明行数。
第2 列第13、14 文在图形中横排,为了反映出原图及文意,新释文将其合并。另外,他们总结出了八条拼接的依据,为其他帛书、帛画,甚至敦煌文献等相关出土文献的拼接和 整理提供了一些新的思路,很有参考价值。在拼接过程中,他们仔细研究《天文 气象杂占》的布局特点,寻找每一残片的对接痕迹,必要时借用工具和查看帛书 原件,尽可能地确定每一片之间关系,确定其相对准确的位置,为此,我们摸索 出了以下几条拼接的依据:1.根据图文内容来确定残片所在的位置。2.根据帛 书书写字体风格缀合和调整。3.根据帛书污痕确定其相对准确的位置。4.根据 图形的完整性来决定拼合与否。5.根据文字的书写笔划来拼接。6.根据反印文 补充残帛文字。7.根据反印文来确定正文文字的位置。8.根据反印图形确定相 应帛片的位置。此外还有数张小残片暂时难以确定其准确位置的,他们分为两种 情况处理:1.可以确定其所在第几列而不能确定其准确位置的。2. 不可断定其属 于第几列的残片,姑且存疑。 成书来源与过程、成书年代、抄写与抄手问题1、成书来源与过程 董珊对《天文气象杂占》的形成的个案进行考察,认为《杂占》之书应该有 共同的源头,在流传过程中形成一些派别或名家的传本,后来又出现合流,成为 帛书《天文气象杂占》。
书籍流传与分合的历史过程,也是不同时代、不同地域 政治文化分、合的一个缩影。《天文气象杂占》的编者综合了简本的底本和诸本 的图、文异同,既做了比较有条理的编次,也作出了较为细致的校雠,最后才抄 录到帛上。今天看到的这个帛本,可视为一个经过整理的、在当时比较完善的定 本。(《谈马王堆帛书〈天文气象杂占〉的形成》,2005 13日发于“简 帛研究”网) 2、帛书的撰抄年代 关于这件帛书的年代问题,顾铁符先生最早指出:“《天文气象杂占》里最有 时代关系的,是一一条至一一四条十四国、族的云。其中有赵云、韩云、魏云, 说明成书是在战国时期公元前403 年三家分晋之后。其次如越、中山、宋,都是 战国时期被灭掉的国(楚灭越在公元前345 年,赵灭中山在公元前301 宋在公元前286年),而各国云中还有这三个国。不过,古代人对地理名称的使 用常有连续性,国亡后仍可能把国名作地名用。这幅帛书的字体,虽然已是隶书, 但篆书的意味还相当浓厚。同出的许多帛书中,只有《老子》甲本和《战国纵横 家书》和它比较接近。书中称所有国为邦,国君为邦君,不避汉高祖刘邦的讳。 由此可见,这件帛书的传抄,至迟不晚于西汉最初的几年。
但亦不排除更早的可 能。秦始皇焚书,象《天文气象杂占》这种方技方面的书,是不在被焚之列的。” “《天文气象杂占》成书的年代和《周礼》相去不远。”有关帛书的成书年代,顾 先生的推论是它大约成书于公元前403 年之后至公元前286 年之前。还注意到《天 文气象杂占》的地域性问题,各国云图“以楚云排在最前面,这绝不是无缘无故 的事。”马王堆帛书中还有“许多楚国的著作,是意中事;《天文气象杂占》很可 能也是其中之一。” (《马王堆帛书〈天文气象杂占〉内容简述》,载《文物》1978 魏启鹏先生则从帛书本身寻找内证提出“帛书《杂占》乃楚人所辑”,“其年代下限不会早于楚怀王年间,而不排除作于秦楚之际的可能”。至于帛书的抄写 年代,魏先生没有明说,只是指出这件帛书“在汉初流传于长沙,疑与邓弱有关”。 (《帛书天文气象杂占的性质与纂辑年代》,载《马王堆汉墓研究文集》,湖南出 版社1994 年版) 董珊认为比西汉末期那次官方整理图书的年代早,在体例上也有后来所不及 的优点。所以,帛书《天文气象杂占》旨在保存诸本原貌,有不以己意擅定去取 的谨严态度,也代表了传统学术的一个好传统。(《谈马王堆帛书〈天文气象杂 占〉的形成》,2005 月13日发于“简帛研究”网) 陈松长先生认为不能单以某一局部或某一图像占文来推断这件帛书的成书 年代,应当从这件帛书形成过程的文本学考察它的撰写年代。
这件帛书所录的内 容既有西汉以前的星占家的占语,也有抄录帛书同时代的星占家的占语,因此, 不能简单地将帛书的成书年代和抄写年代截然分开,因为帛书的抄录的过程中, 已经对不同的底本进行过归类和编排,同时还有抄录者自己的按语,如最后一句: “此书不才其图下者,各已从其等矣”,就是对帛书这一部分转抄体例所作的说 明,完全是抄录者所为,类似于今天所作的体例说明,这也说明这件帛书并不是 象典籍一样的照本复制,而是一种重新的组合编排。所以,陈先生以为,类似这 种实用性的帛书,在不能确认其成书年代的情况下,最好不要勉强去推断其所谓 成书年代,而是直接讨论其撰抄年代即可。所谓撰抄年代,也就是帛书抄录成书 的年代,因为在抄录的过程中已加入了编撰者的意见,从严格意义上讲,它已不 是所用底本的原来面目,而是经编次形成了一卷新的帛书。帛书《天文气象杂占》 的撰抄年代,应与帛书《刑德》甲篇的撰抄年代相近。因为从书体上看,这件帛 书第一部分的字体,与帛书《刑德》甲篇的非常接近。帛书《天文气象杂占》也 应撰抄于汉高祖十一年(公元前195 年)或稍后,因为后一种字体,又与有汉文 帝三年(公元前 177 年)的明确纪年的帛书《五星占》(图九)的字体风格比较 接近,这件帛书比较准确的撰抄年代应在汉高祖十一年至汉文帝三年之间。
(帛 书《天文气象杂占》研究三题, 2006 月13日发表于“简帛网”) 3、抄写与抄手问题 陈松长先生从其字体去考察会发现,其文字不是同一个人所抄录的,因为很 明显有两种风格迥然不同的书体。第一种字体显得古拙而随意,第二种字体隶书 笔意充盈其间,其风格显得俊秀而规范。并提出一般情况是绘图者和抄写文字者 并不会是同一个人,因此,凡这种图文并排的文献,多非一人所独立完成,而是 多人合作的结果。而这种图文并排的文献的制作,一般都是先绘图,再填写文字, 也许正因为是这种程序,才有可能出现有图无文、随图排文和图上加文的现 (帛书《天文气象杂占》研究三题,2006 月13日发表于“简帛网”) 陈松长、刘绍纲、王树金三位先生在《帛书〈天文气象杂占〉释文再补》一 文中提出:根据后半幅文字的书写情况来看,其书写顺序也是从右至左、从上至 下书写的。但前三列与第四列左右也未对齐,可见当时书写者也是大体估计着抄 写,事前并未算计好的。结合前文讲到的图一中的“不用”现象,他们还提出:《天 文气象杂占》确是先画图然后再写字的,由于这幅帛书的篇幅较大,其绘图写字 都不是一人一时所为,因此才会出现这些布局不匀,图像绘画时有误、后半幅文 字书写不整齐的现象。
编撰体例与内容结构董珊对《天文气象杂占》的编纂体例和形成过程产生了一些看法,鉴于从前 有人很少谈及这个问题,因此写出来供大家参考和讨论。 一编纂体例 《天文气象杂占》抄于约48150 厘米大小的整幅帛上,前面主体 部分有六列图文,《杂占》第一部分是以图为主,文属于图。其占测对象都是用 图画来表现,或者对图画形象辅以文字说明。第二部分的占测对象都是用语言来 描述的。 关于这两个部分之间的关系,尚有不同的认识,而理解的差异则集中在最后 一行文字上,其原文是:“此书不才其图下者,各已从其等矣”。 刘乐贤先生在解析时说:“才,读为在。此书不才(在)其图下者,这本书 不在它图下的部分。等,训为类。”“此条大致是说,书中那些没有图像的占文, 可以各按其类去上文查阅其图像。由此看来,《天文气象杂占》的抄写者是将第 二部分和第一部分当作一书看待。” (《马王堆天文书考释》第100-159 董珊先生认为“等当训为简,指的就是帛书抄本所据的几个竹简本。《说文》‘等,齐、简也’。在包山楚简中,有数例用作简策义的‘等’字。”“据此,写 在帛书《天文气象杂占》篇末的这句话,意思是说,这书中不在其图下的那些占 月13日发于“简帛研究” 陈松长认为还是应从刘乐贤所释,读“等”为“类”比较好,但刘的解说也还可讨论。
首先是“此书”并不一定是“这本书”的意思。“书”本就有“文 字”的意思, “此书”也可理解为“这些文字”,即指上面所抄录的没有图像的 文字。其次是帛书中的“各已从其等”也并没有刘乐贤所说“各按其类去上文查 阅图像”的意思,而只是交代这些不在图像下的文字,各已按照其类别进行了分 类抄录而已。 (帛书《天文气象杂占》研究三题, 2006 月13日发表于“简 陈松长先生提出帛书的形式,既是指帛书的外观状态,更主要是指帛书内容的组合形式。在马王堆帛书中,这件帛书的内容组合形式比较特殊。这两部分 的关系:后面这四段占语,应该是取自与图文并排的底本不同的文本,它也许本 身就没有图像,也许是帛书的绘图者没来得及绘图,故单独抄录在一起,但其性 质与前面的图文并排部分都是一样的,因此,刘乐贤所说的“抄写者是将第二部 分和第一部分当作一书看待”的意见是可信的。抄写形式上的表现,很可能是由 于这部分是最后抄录,原计划本是分四列整齐抄写的,但也许是估计不足,抄完 第三列之后才发现抄不下,故将第四列拉前许多,结果在后面又留下了许多空白。 对《天文气象杂占》分为“有图有文”和“有文无图”两个部分学者们没有任何 异议,但就其二者的关系,有两种看法。
一般认为,这两部分可能是同一性质的 两本占书。刘乐贤先生《马王堆天文书考释》第 100-159 页(中山大学出版社 2004 月版)曾对这件帛书的形式作过介绍,他说:“从形式看,《天文气象杂占》的内容可分为前后两个部分,前一部分图文并茂,后一部分有文而无图。” 这就直接从形式上将这件帛书的内容分成了两个部分,但他从后一部分最后一句 占语分析认为:“《天文气象杂占》的抄写者是将第二部分和第一部分当作一书看 《天文气象杂占》是同一种书,并非性质形同的两本占书。(帛书《天文 气象杂占》研究三题, 2006 月13日发表于“简帛网”) 发表在《中国文物》第一期上的《西汉帛书〈天文气象杂占〉释文》的开篇 是这样描述的:“出土的原件高约四十八厘米,长约一百五十厘米,内容为云、 气、星、彗四个方面,除一小部分已经残蚀,尚存三百五十余条。其中三百多条 有名称、解释及占文等文字,并且有朱墨画成的图,所以不但内容非常丰富,而 且是图文并茂的古书”( 文物出版社1979 年10 月出版)。应该说,这仅仅是介 绍了这件帛书的尺寸大小和大体内容而已。 席泽宗先生《马王堆汉墓帛书中的彗星图》,载《文物》1978 文气象杂占》将云排在第一、二列的开头,以晕最丰富;从第二列中部起,一直到第五列,大多画有太阳或月亮,而在旁边加上圆圈或各种线条;可惜第三列、 第四列严重残缺,所剩不多。
蜃气排在第二列的末尾;虹除一幅外,都排在第六 列的开头。月掩星只有三条,都排在第二列,即‘月食星’、‘目星入月’和‘月 衔两星’。恒星也仅有两条,都排在第六列”。讲的都是六列图文的具体内容. 董珊先生根据这件帛书的编辑体例认为:“编撰者所据,可能是同一书的三 或四个互有异同的竹简传本。”“由此可以设想:帛书本的编纂者,面对三四个原 简本时,首先将有图像的那些竹简按照内容进行编排,汰其重复,遍录异同,抄 为六列;对那些不附属于图像的简文,也大概稍作了些编次工作,抄为帛书后半 幅末段的四列。所以,《杂占》这两部分的关系,更像是同一书的上、下两篇。„„ 《天文气象杂占》的编者综合了简本的底本和诸本的图、文异同,既做了比较有 条理的编次,也作出了较为细致的校雠,最后才抄录到帛上。董珊们今天看到的 这个帛本,可视为一个经过整理的、在当时比较完善的定本。”(《谈马王堆帛书 〈天文气象杂占〉的形成》,2005 月13日发于“简帛研究”网) 彗星图专题《天文气象杂占》所列云、气、星、彗星四大部分,其中最有价值的当推彗 星部分。杂占向人们展示了三大幅绘制于二千多年前的彗星图及其占辞民俗杂占,这些彗 星图是现今世界上最早的描绘彗星各种形态的图籍。
对《天文气象杂占》研究作 了开创性工作的当推席泽宗先生,他绘制了彗星图的第一个摹本(《文物》1978 页),并首先发表了研究文章《马王堆汉墓帛书中的彗星图》,对帛书中的 29 幅彗星图及图下占文进行了详细的考证,以后又发表了多篇相关 研究文章,评估了《天文气象杂占》中彗星部分的科学价值。 1978 期第40页《人民画报》发表了《历史文物二千多年前的彗星 图》,介绍了《天文气象杂占》中的彗星情况,并附上了部分彗星图。 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编著的《中国古代天文文物图集》第 22~23 月版)在提名《汉代帛书〈彗星图〉》(一)(二)(三)(四)中公布了全部的彗星图。 1986 月,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的《上海博物馆集刊》第三期发表了陈奇猷先生的《马王堆汉墓帛书彗星图试释》,对帛书彗星图作了新的考释,针对 席先生的《马王堆汉墓帛书中的彗星图》一文中的有关解释提出自己的看法。并 猜想“这幅彗星图的彗星既是画的是东宫彗星图,那么,必定还有北宫、西宫、 南宫的彗星图。” 1994 年出版的《马王堆汉墓研究文集》(湖南省博物馆编,湖南出版社1994 月版,第86~95页。)发表了王胜利的《帛书天文气象杂占的彗星图占新考》, 是对席泽宗、陈奇猷等所作彗星图研究的重新审视和检讨,有甚多新的创见和突 破,对摹绘和释文提出修改意见最多。
他首先依帛书图文原方向顺序重新描绘, 将席所摹自左向右排成三列改为四列,并将图中“天觉”、“荧惑”补充收入,这样, 他对彗星图的摹文和占辞共三十一个,较席泽宗先生摹文和占辞增加二个,除排 行二十三的一星未能摹出外,实绘和考释三十个彗星的图和占。王先生在文中有 一个十分重要的发现:“在这些彗星当中,有八对名称相同的星(指赤灌、白灌、 秆彗、天、苫彗、竹彗、蒲彗、蒿彗),但这些同名彗星形态却没有一对是完全 相同的。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它们的名称是由不同的星占家所命取的。 在二十九个彗星当中,有十个彗星的名称和占辞标明是出自一个名叫北宫的星占 家之手,它们可算做„北宫系统‟,其余十九个星的名称和占辞则出自某个(或某 些)佚名的星占家之手,它们可算做„非北宫系统‟,这两个系统的彗星图各有自 己的一些特点”。他认为北宫系统的特点是对彗尾形态上的微小差别观测得比较 细致,而对彗头的形态观测得比较粗略。而非北宫系统不仅注意到了彗尾的不同 形态,对彗头的不同形态也观测得比较细致。 其他何新先生在《谈龙说凤》 (时事出版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