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五经大全》编次考辨*——兼论当代图书馆对该书的插架问题周翔宇《五经大全》是明初官方组织编纂的重要经学丛书。该书以宋儒经学传注的影响力为标准,对宋元经说进行了系统的整理总结,并将其各个分册按照《易》、《书》、《诗》、《春秋》、《礼》的顺序进行排列。这种不同于传统“五经”排序的新编次,反映了明初学者对宋元经说全面总结、区别对待的学术态度,代表了明初经学的特点。清代学者没有认识到《五经大全》的编次意图,甚至依据清人自身的学术标准破坏了该书的原貌,让后世学者在插架、著录、称引、研究该书时产生了同样的偏差,使《五经大全》的真实面貌和学术价值被长期埋没。本文利用文献与实物证据,考辨《五经大全》的原初编次;利用图书馆插架与馆藏目录的编制恢复此书的原貌,既是古籍整理的必要工作,也将有助于对《五经大全》和明代经学的深入研究。关键词五经大全;编次;经学;图书馆;插架分类号,.池sics,“vi”,“小“”,“曲i”.“靠铆讲“”,“Zi”.,“—guish”,.,.slaw,,,0kbu^己,refer“gues,”o,.,。
£zono,;;;;鹤了敷衍抄袭的无用之书。至于对《五经大全》基引言本信息及其学术价值的研究就更谈不上了。近年来,始有海内外学者以客观态度理性地审视《五经《五经大全》、《四书大全》与《性理大全》是明大全》,他们从编纂动机、书名、取材、学术传承、影永乐时期官方组织编纂的三部重要经学丛书。其响等方面出发,对该书进行了多角度的新评价,为中,《五经大全》以宋元经说为主导,对“五经传注”重新认识《五经大全》,重新认识明代经学提供了及其以外的“诸儒议论”进行了一次系统的整理,许多有益的研究范例。[1是继唐代《五经正义》总结汉唐经说之后,对宋元然而在整理前贤成果时我们发现,当前学界经说的又一次全面总结。该书不仅是明初官方经对《五经大全》的研究虽然已经涵盖许多方面,但学的代表,也对整个明代经学的发展产生了极为是对其内部各分册之间的编排顺序这一基本问题深远的影响。但由于《五经大全》本身存在着成书却缺少关注。研究著作、目录书籍及图书馆插架仓促、专主宋学一家、因袭多而增补少等问题,清在涉及《五经大全》时,或是没有意识到该书是一代学者对它的评价始终不高,甚至直接将其视作个整体,只将其各分册独立研究、分散收藏;或是仅*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荆楚全书编纂”(项目编号:10zd&093)研究成果之一。
清代学者对《五经大全》的负面评价俯拾皆是。清初顾炎武、朱彝尊、方苞、陈廷敬及《四库全书总目》等数家之说最具代表性,基本确立了有清一代学者对《五经大全》的总体认识。分见顾炎武著、黄汝成集释:《日知录集释》卷18,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页。朱彝尊:《经义考》卷49,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页。方苞:《方苞集》卷2,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陈廷敬:《经学家法论》,《皇朝经世文编》卷57,道光刻本,27b页。永培:《四库全书总且》卷28,中华书局,年2月,2015万方数据。rkAna以《易》、《书》、《诗》、《礼》、《春秋》的传统“五经”次而演画;大禹因《洛书》而锡畴;孔子删《诗》《书》、序著录、介绍,没有就《大全》本身的编次再做更深修《春秋》,寓一王之法;周公陈王业、制《礼》《乐》,的探讨。如《中国古籍善本书目》对《五经大全》的自王道既衰,异说蜂起,燔烈秦火著录次第就是:《周易传义大全》二十四卷;《书传之余,穿凿汉儒之弊大全》十卷;《诗传大全》二十卷;《礼记集说大全》有待于今日者矣。”[1叩这段文字论述了治理天下三十卷;《春秋集传大全》三十七卷。
[63陈恒嵩先生与制法垂宪的统一性,认为圣王贤哲都要通过文《修纂研究》一书是全面研究《五经大献创作为天下立法。因此,继承前代圣贤之道的全》的专著,其编排结构同样是:第四章《周易传义睨朝也有责任将圣贤经说汇集整理,纂为《大全》。大全》研究、第五章《书传大全》研究、第六章《诗传在这里,胡广对圣贤之道及圣贤文献的称述同步大全》研究、第七章《礼记集说大全》研究、第八章展开,由此将明代统治的合理性与编纂《大全》的《春秋集传大全》研究。171雨其它著作在论及《五经必要性紧密地结合在了一起。但不同寻常的是,大全》时,排序也都基本如此。但我们同时也注这段文字中作为标志性人物而被提及的圣贤分别意到,近现代学术著作中还存在着另外一种对《五是:伏羲、大禹、孔子、周公,周公与孔子次序的颠经大全》的排序:侯外庐先生主编的《宋明理学史》倒,既不符合历史时代的先后顺序,也不符合宋明一书,就是按《易》、《书》、《诗》、《春秋》、《礼》的顺学者所认定的“道统传承”,极为特别。再就与圣序在介绍《五经大全》;。8j潘富恩先生所编《中国理贤对应的文献来看,“演画”是指伏羲制《易》;“因学》一书也与之相同。1对比前后两种顺序可以发《洛书》而锡畴”,指《尚书洪范》所载天赐大禹洪现,侯、潘二书对《春秋集传大全》与《礼记集说大范九畴;孔子与《诗》、《书》、《春秋》三经都关系密全》的先后位置有所调整,从而形成了一种“先《春 切;周公则制《礼》作《乐》。
除去因文字对称而使 秋》后《礼》”的新顺序,显得十分特别。但遗憾的 《书》出现两次,并且《乐》无“《大全》”外,“五经”正 是,两位先生都没有对排序的原因作任何解释,究 是按《易》、《书》、《诗》、《春秋》、《礼》依次排列,与 竟是偶然为之,还是《五经大全》原本如此,不得而 侯外庐、潘富恩两先生给出的顺序完全一致。既 知。这就为后人的研究留下了空间:从这种异于 然《五经大全》的编纂目的是总结圣贤经说以维系 传统“五经”排序的新顺序出发,考察《五经大全》 统治,那么圣贤排序和文献排序同时发生的改变, 最初究竟是如何编排的,它反映了纂修者怎样的 就应该不仅是字面上的调整,而是带有政治或学 创作目的,又体现出明代学术什么样的内在特点? 术意图的认定。以这种意图为指导,编纂者用新 厘清这些问题,对进一步认识明代经学是极有必 顺序编次《五经大全》文本是很有可能的。 在编定之后的颁赐、收藏、使用过程中,同样有不少证据指向了《五经大全》的新排序。永乐十 2《五经大全>的原初编次 三年,《大全》编纂完成,明成祖“命礼部刊赐天 下”[1“,并以之作为科举考试的经义范本。[121 《五经大全》为明成祖敕修,翰林学士胡广等时全国各地的府、县儒学都曾获赐、藏有该书。
某 数十名文学之臣合力编成。关于各分册的具体编 些府县志乘所收录的儒学书目就比较清楚地反映 了该书的编排情况。如山东《莱芜县志》记:“永乐经性理大全表》中都没有明确的记载。不过若仔 十五年,颁书于学。《周易大全》、《书经大全》、《诗 细考察《进四书五经性理大全表》的相关内容,仍 经大全》、《春秋大全》、《礼记大全》、《四书大全》、 可以解读出一些有用的信息。在该《表》中,胡广 《性理大全》各一部。”一 13 一江西建昌府有包括 曾提及《大全》的修纂缘由:“圣王垂宪,必资道以易大全》、《书传大全》、《诗传大全》、《春秋大 开人;贤哲肇基,必稽古以作范。故伏羲则《河图》记大全》、《四书大全》”在内的“颁降书”二十三 69—70页。俞兆鹏:《中国伪书大观》“五经大全”条,南昌:江西教 育出版 社。1998 年宋儒四书五经,第104页。章权才:《宋弱经学史》,广髑:广东人民出版社,1999年,第283一z84页。曹之:《中国吉籍编纂史》,武 汉:武汉大 学出版社,2006 z32页。冯天瑜主编:《中国文化辞典》,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10 万方数据 周翔宇 周国林:明代《五经大全》编次考辩‘——兼论当代图书馆对该书的插架问题 .:The Study adss如贵州普安州儒学藏有“《易经大全》一部、《书经》一 全》的编次依然是明确而固定的。
此外,从《五经 部、《诗经》~部、《春秋》一部、《礼记大全》一部、 大全》的传世版本来看,今日能见的尚有礼部原刻 《四书大全》一部、《性理大全》一部”[1 。湖广常 本、内府经厂本、建邑余氏刻本、朝鲜铜活字本、四 德府学藏书,亦首列“《四书大全》、《易经大全》、 库全书本等。但由于翻刻、抄录、收藏者的处理, 《书经大全》、《诗经大全》、《春秋大全》、《礼记大 这些版本多已无法看出初刻时的原貌。唯有国家 全》各一部”口引。这些记载来自全国不同地区,虽 图书馆所藏永乐礼部原刻残本还保留了编定之初 然它们对《五经大全》、《四书大全》、《性理大全》三 的体例。今考该书,计有《周易传义大全》十七卷 书的著录情况各不相同,但是在《五经大全》内部 (残存 15 卷,索书号 t1834:1~4)、《书传大全》 各分册的顺序上却保持了高度的统一。作为对御卷(残存 卷,索书号t1834:5~8)、《诗传大 赐书籍的记录,这些材料应当是客观而真实的,它十卷(残存 13 卷,索书号 t1834:9—1 4)、《春秋集 们足以说明当时各儒学所获、所藏的《五经大全》 传大全》七十卷(残存 14 卷,索书号 t1834:15— 就是一个整体,且就是按“先《春秋》后《礼》”的顺 21)、《礼记集说大全》三十卷(残存 卷,索书号序编定的。
与儒学藏书相汇,由于《五经大全》还 t1834:22),正是将五部大全合为一二悟,且按“先 是明代科举考试的经义标准,考官出题、士子答题 《春秋》后《礼》”的顺序编次。u9’经过数百年的流 都以之为据,故考卷的编制规格也能在一定程度 传,文物残存的实况最直观地展现了(:五经大全》 上反映该书的编次细节。《皇明贡举考》详细记录 的原初编次。 了明代各科会试的考题,以正统七 年壬戌科会试 综观以上材料,编纂、颁赐、收藏、使用、流传 为例,该科试题卷第一场首列“隐居以求,以达其 等各个环节的信息以及文献、实物证据都说明《五 道”等三道“四书义”;次为“六二之助,地道光也” 经大全》是一个整体,其内部各个分册是按照 种编排不同于传统的“五经”次第,是编纂者有意调整的结果。 秋义”;最后则为“君命大夫,在朝言朝”等四道“礼3的编次意图 记义”,其顺序同样是《易》、《书》、《诗》、《春秋》、 《礼》。由永乐至万历,历科考题莫不如此。u 既然《五经大全》的编次是编纂者有意而为最后,再就《大全》的流通情况进行考察,也能 之,那么这种排序的目的是什么,又遵循了怎样的 找到反映其内部结构的证据。如李廷相有《濮阳 学术标准呢?这一问题,需要结合《大全》的“名” 蒲汀李先生家藏目录》一卷,这是一部藏书插架目 与“实”来进行查考。
录,对书籍的著录没有任何规 律,只是按照购书、 《五经大全》标举“五经”之名,其各分册也常 得书、藏书的先后宋儒四书五经,依据书架位置依次登记而已。 被简称为“《周易大全》”、“《书经大全:}_ ,,、“《春秋大 其中,“第二柜第一层”有:“《论衡》八本、《周易大 全》”等,似乎全书都是对“五经”的鳃释和发明。 全》十二本、《诗传大全》十二本又十二本、《书传大 若《大全》果真以“五经”为主体内容,那自然应该 全》十本、《春秋大全》十八本、《礼记大全》十八本、 按照《汉书艺文志》以来传统书目中的“五经”顺 《杂集》十七本、《历代名臣奏议》十五套一百五十 序进行编次。但实际上,这五部《大全》并不是以 将各部《大全》与前后《论“五经”作为主要工作对象的。永乐十二年十一 衡》、《杂集》、《历代名臣奏议》、《神僧传》一作比较 月,明成祖在敕修《大全》的诏书中明确说:“五经 就可看出,李廷相对书籍的插架和著录既没有分 四书,皆圣贤精义要道,其传注之外,诸儒议论有 类也没有排序。但五部《大全》却“恰巧”完整、有 发明余蕴者,尔等采其切当之言,增附于下;其周、 序地放在一起,这明显是《五经大全》本身的编次 程、张、朱诸君子性理之言,如《太极》.《通书》、《西 而非李氏的调整。
可见在流传过程中,《五经大 铭》、《正蒙》之类,皆六经之羽翼,然各自为书,未有 这一类的地方志材料十分丰富,如《弘治常熟县志》、《嘉靖曲沃县志》、《万历慈利县志》等都有记载。本文只选用了其中一部分以作说明。 2015年2月 f.,2015 万方数据 06 ue一, st 统会,尔等亦别类聚成编。”12叩按照这一指示,《大 列“五经”,而按照宋学体系内的权威性来进退宋 全》的编纂者主要完成了两项工作:其一,将单独 元各家“传注”,是与其学术倾向吻合的。 成书的 《太极图说》、《通书》等书重新编排,整合为 具体而言,在《五经大全》中,《周易传义大全》 一,是为《性理大全》;其二,将有关五经四书的“诸 以程颐《易传》、朱熹《周易本义》为主要对象,具有 儒议论”搜集择别,将能发明“传注”余蕴的内容, 最高的权威性,列为第一。《书传大全》尊崇蔡沈 增附于“传注”之下,是为《五经大全》与《四书大 《书集传》,该书经朱熹指导、订正,又由蔡沈编辑 全》。由此可见,《大全》的编纂完全是围绕宋人 而成,与《诗传大全》所宗主的《诗集传》一样,是朱 “传注”两展开的。其创作目的不是直接发明经 熹经学思想的集中体现,分列于《易》之后。
《春秋 义,而是总结整理宋儒“传注”,吸收其中已经阐发 集传大全》,因为胡安国只是私淑二程,未能亲受 的经义,对其未尽者,再采元人经说“增附其下”。 业于程门;且其书曾被朱熹评为“有牵强处”、“有 整个过程的工作重心不是重新诠释五经元典,而是 过当处”、“高而不晓事情”、“寻常亦不满于《胡》 整理宋元既有成果。可以试想,如果有某些经说能 引,不足以独当一面,只是略尊于《左氏》、《公够从不同角度解释经典,但却与程、朱诸君子的“传 羊》、《觳梁》三传,故与之合为“集传”,列为第四。 义”相悖,那么这些经说也是不会被采人《大全》的。 至于陈滞《札记集说》,因其人仅为宋儒后学,未曾 侯外庐先生称《大全》旨在“以钦定的形式,使程朱 游于程、朱之门,又“隐处山林,名迹不显”,直至弘 理学成为统治思想,因此对于程朱的经传、集注和 治年间都未曾获得从祀孔庙的资格;[241 接近程朱的其他注解,也只是加以辑集,整齐划一,于“大唐类聚通礼,既不可得而见,考亭《经传通 其目的并不在于发明”,可谓一语中的。[21j 解》,则亦非其全书”,方才“以其简便而列于学 从《大全》的实际编修情况来看,胡广等人完全 官”L2“,因而屈居末位。
恪守了明成祖钦定的体例: 这种排序基本反映了《大全》以宋人传注为标宗程《传》、《本义》折衷,并取其辞论之精醇,理象之 准的编纂意图,同时又体现了明代学者对宋元学 术的认可程度。由此切人,可以对明初经学作一下大书《集传》,而以诸说分注于其后者,主蔡氏 些更深人的解读:一方面,《大全》的编次直观揭示 《集传》本朱子之意也”;于《诗》,“一以朱子了明初经学在“阐发经义”与“总结经说”之间的趋 《集传》为主 诸家之说,与朱《传》相矛盾者去 向差异。一般来说,经学的核心目的是诠释经典, 有所发明者,今皆增入”;于《春秋》,“诸传以阐发经义。但是随着思想变迁、学术发展,学者对 胡氏为主 《左氏》、《公羊》、《毂梁》三传虽有异 经义的阐发往往会趋于差异化、多元化。在此基 不合者不取”。这种编纂原则同样也在《大多门,章句繁杂”而作出的整理。[2 胡同理,经历了 全》的题名中得到体现:所谓《周易传义大全》, 宋元近四百年的“经学变古时代”[2 ,无论是宋代 “《传》是指程颐的《易传》;《义》是指朱子的《周易本 大儒所著的传注,还是元代后学发明传注的议论, 义》;《大全》表示汇集各家之说法”口引。而《书传大 都处于“各自为书,未有统会”的状态。
宋入变古 全》、《诗传大全》、《春秋集传大全》、《礼记集说大 开新的成果亟待总结,宋元经说也大有编排会辑 等名称同样都是将“各家之说法”附于宋人传注的必要。如果承认宋学在经学史的地位与价值, 之下的体现。固 那么《五经大全》以宋入著作的学术影响为内在逻 由编纂思想、实际内容和题名都可以看出, 辑的编次就无可厚非。它展现了明初经学积极有 《五经大全》的编纂,实际上不是直接解经,而是以 益的一面,代表了这一阶段全面总结宋学成果的 几部宋人权威传注为标准,汇辑整理宋学范畴内 学术特点。另一方面,《五经大全》按照一定的先 的各家经说。立足于此,编纂者不按传统顺序排 后次第排列宋元经注,又说明在明人眼中,所谓“宋 以上所引五则文献均出自《五经大全》各分册卷首《凡例》,见胡广等编:《五经大全》,明永乐内府刻本。 陈恒嵩先生对五辞《大全》的名义及撰述体倒已经有十分详细的研究,本文即以其说为据。霓陈恒嵩:《修纂研究》,台北:花 木兰文化出版社,2009 总第228期 228 万方数据 用帮字周国林:明代《五经大全》缩次考辨’——兼论当代图书馆对该书的插架『珂题 ——一n砣 ,:1k Study and(=0mpa打sofl n0,lo-厂Flw 学”也并不是铁板一块的整体。
某些价值较高、影这一情况到明末清初发生了改变,又尤以《四 响较大的著作,地位相对高一些;另一些不太“完 库全书》的处理为甚。《四库全书》本设有“五经总 美”,可议可辩的著作,排序就相对靠后一些,地位 义类”,但馆臣却并未将《五经大全》整体著录其 也低一些。这种权威性的差异,为明代中后期学 中,而是将其分散于“易类”、“书类?’等五类之 者发现宋学阵营的内在矛盾,攻击其薄弱环节,从 列这首先就破坏了《五经大全》编排的整体而突破宋学限制,回归汉学提供了可能。从这一 性;再因《四库全书》经部是以《易》、《书》、《诗》、 角度而言,《五经大全》的编次先后又反映了明人 《礼》、《春秋》的顺序排列,与《五经大全》的排序并 对宋学的差异化认识,对后世学术发展产生了深 不相同,就又进一步破坏了其编排的先后次第。 远影响。总而言之,全面总结、差异对待是明初学 随着七阁全书抄录完成、《四库全书总目》刊行天 者看待宋学的基本态度,而这一态度正是通过《五 下,清人编定的“全书”彻底掩盖了明人“大全”的 经大全》特殊的编次方式来体现的。 真实面貌,编纂者寄寓于《五经大全》r 卢的学术意 图也就不可复见了。近现代学者深受清人学术影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