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传入中国,与中国文化一拍即合,之后,迅速在中国社会各阶层全面渗透并逐步深化。从空间上说,有所谓“天下名山僧占多”、“何处青山不道场”之说;就事实而言,帝王出家,儒士礼佛;僧侣参政,商贾博易,耕植田圃;更有儒主入世,佛主出世,道主忘世的三教合一,各主其事之说。显而易见,佛教早已成为中国传统的重要组成部分,而在中国文化史上无处不显示出它的特有的魅力。特别在有宋以下,佛教文化重铸了中华民族的人生哲学,丰富了传统文化的理性思维,陶冶了中国知识阶层的审美情趣和审美方式。而文学,有人说是人学,也有人说它是社会的缩影,甚至可以说囊括了人类生活的全部内容,更重要的是,它也是个人情感在理念上或者说虚拟的真实世界中的重新建构。正因为如此,全方位影响中国文化的佛教,自然也就和中国文学声气相求佛学文化和中国文学区别,而在中国文学史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足迹。
巨赞法师(1908-1984),江苏江阴人,青年时期就读于上海大夏大学,1931年出家,尝从欧阳竟无研究深造,精研唯识、天台、华严,通俄、英、德语,也是一个对佛教和中国文学关系独具只眼、学修并重的学者型的僧人。早在63年前,其应李焰生之约,在梧州诗词研究会所做《佛教与中国文学》的演讲,亦可谓之旁证。
首先,在巨赞看来,宗教与文学声气相求,佛教与文学更是如此。他开宗明义,既说明“佛教为世界最大宗教之一”,又特别强调“宗教与文学,无论古今中外,历来关系非常密切”,并以实例予以以证明:诸如但丁的《神曲》、歌德的《浮士德》、密尔顿的《失乐园》,以及彭扬的《天路历程》。同时,他还予以分别,指出前两者“都是世界第一等不朽的文学著作,其思想渊源于宗教”,后二者“则可以说完全是宗教文学了。”仅由此可见,巨赞绝非一个遁隐山林,只重修正佛学文化和中国文学区别,排斥知解的教徒,而是同时代亲和,博洽多闻,幷富于理性的高僧。
毫无疑问,但丁的《神曲》、歌德的《浮士德》都是时至今日仍然占据世界文坛的第一流文学巨著,它们的思想渊源于宗教,甚至说完全是宗教,都是恰如其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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