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的发展,从来不是一蹴而就。从老子朴素的“辩证法”到孔子以“仁”为核心的道德学说,而后荀子主张“人性有恶”的百家争鸣,至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帝制神学体系,逐步构建着古代国人的精神世界。
及至南宋时期,朱熹承继并发展了北宋程颢、程颐的理学,所提倡的“程朱理学”被后世尊奉为“官学”。这一学说,是客观唯心主义的体系,然其“存天理、灭人欲”的流毒,也极大的束缚了思想的解放。
明中期,王阳明“致良知”的“心学说”四库全书长宽高,冲破思想禁锢,呼吁知行合一,有着积极的启蒙意义。此后,明末清初,天崩地解,“三大儒”黄宗羲、顾炎武、王夫之,则讲究“经世致用”,逐渐形成近代科学的影子。
朱熹、王阳明、黄宗羲、顾炎武、王夫之
而清代的哲学发展,有着残酷与血腥的消极。尤是清初,为巩固政权,“文字狱”风雨如磐,令人窒息。绝大多数知识分子亦明哲保身,躲入“故纸堆”,转向繁琐艰涩的“考据学”,不再有明末“高屋建瓴”的勇气,也不敢怀疑经典,发表无据之见。
进入“乾嘉时期”,考据愈为盛行,呈现以朴学为特色的文化复兴。所谓“朴学”可粗浅理解为朴素的治学方法。而这一时期的代表人物,当首推戴震。其哲学之地位,亦堪称“清代第一人”。
戴震(1724-1777)
戴震,字东原,又字慎修,号杲溪,休宁隆阜(今安徽黄山屯溪区)人,清代哲学家、思想家、考据学家、经学家。
▼传奇巨擘——戴震▼
作为“考据学”的巨擘,戴震既反对乾嘉考据的矫枉过正,也是最早有意识地批判“程朱理学”空谈义理的哲学家。其所提倡的“实事求是”的唯物主义的思想,冲决封建旧道统,将“理学”的谴责,趋于顶峰,有着鲜明的现代科学的启蒙。
因此,以哲学的启迪之力、推动之功,笔者尝以为,十八世纪的所有学人皆不能及戴震。其也是这一时期,最为杰出的思想家。其之深刻哲思,较之先贤顾炎武、黄宗羲等人,亦毫不逊色。
戴震纪念馆内,戴震的雕像
事实上,戴震的学识极为渊博,其二十四岁时,即写就名著《考工记图注》,而立之年,又作《勾股割圜记》、《周髀北极璇玑四游解》等自然科学的文章。同时,更是被破格以“落第举人”的身份,特召为《四库全书》的纂修官,当时学者“皆拥树戴氏为大师”。可以说,戴震在天文、数学、历史、地理、音韵、文字、训诂等方面亦均有匪浅成就。
浅白来说,戴震是一个在乾隆年间,就在《勾股割圜记》中成功证明“勾股定理”的“数学奇才”,也是在《考工记图注》中,研究车轴与车厢的“粗细”、“长宽”等近代科学的“工程大师”,同时也是精通易学,并系统提出“修志利民”的“地理学家”,其更是几百年前就开始批判“程朱理学”,提倡“唯物主义”哲学,构建“宇宙论”的“思想先导”。而其深厚的传统文化的校勘、考据等,从其是《四库全书》的纂修官,足可证之。
戴震公园内,戴震雕像
▼大师眼中的戴震▼
从乾隆时期开始,诸多文人对于戴震“宗师”般的才气,可谓极为服膺。钱大昕惊为“奇才”;段玉裁赞言其浩气如同孟子,精义凌驾于朱熹,文章也胜于韩愈、欧阳修。及至民国,胡适称之为中国近代科学界的先驱者,梁启超则盛赞戴震是“前清学者第一人”。
另有段玉裁、阮元、王昶、洪榜、刘师培、蔡元培、黄侃、钱穆、梁漱溟、冯友兰、章太炎等人,也莫不慨言戴震治学之精深。笔者仅简单罗列部分大师对于戴震的评价,窥斑知豹,足矣。
1、黄侃:清代及今人的小学,其实质就是戴学。
2、梁漱溟:五四运动以来,所以遭受“吃人礼教”等诅咒者,事非一端,而其实要不外此,戴东原责宋儒理学“人死于法,犹有怜之者;死于理其谁怜之?”其言绝痛。
3、洪榜:戴氏之学,其有功于六经孔孟之言甚大。使后之学者无驰心于高妙,而明察于人伦庶物之闲,必自戴氏始也。
4、王昶:本朝之治经者众矣,要其先之以古训,折之以群言,究极乎天地人之故,端以东原为首。
5、阮元:所为步算诸书,缜密简要,准古作者……盖自有戴氏而天下学者,乃不敢轻言算数,而其道始尊。然则戴氏之功又岂在宣城(指梅文鼎)下哉!
6、段玉裁:先生以古学唱三十年来,薄海承学之士至于束发受书之童子,无不知有东原先生,盖其兴起者盛矣!称先生者,皆谓考核超于前古。
7、刘师培:东原好学深思,心知其意,而诠明理欲,竞胜宋儒,近世经师莫之或先矣。
8、蔡元培:阳明以后,惟戴东原,咨嗟于宋学流弊生心害政,而发挥孟子之说以纠之。不愧为一思想家。
9、冯友兰:清代汉学大师首推东原,东原师婺源江慎修永。永有《近思录注》,盖犹兼为宋儒性理之学者。而东原则举宋儒之学尽推翻之。
10、钱穆:东原、实斋乃乾、嘉最高两大师。
11、汪中:凡此皆千余年不传之绝学,及戴氏出而集其成焉。
12、章学诚:有如戴东原氏,非古今无其偶者,而乾隆年间,未尝有其学识。
13、李汝珍:总而言之,尊崇孔子之教,突出孟子之力;阐发孔孟之学,却是新安之功。
14、章太炎:皖南始戴震,综形名,任裁断。此其所异也。震生休宁,受学婺源江永。治小学、礼经、算术、舆地,皆深通。
15、萧一山:清代学者之最大贡献,校勘训诂而已,戴氏提倡之功实居多也。使清代而无戴震,充其量由惠派学者之发展,不过汉学复兴耳,其何与于经学之进步哉。
关于戴震的赞美之词,史载篇幅极多。俗话说“文人相轻”,而如戴震,能经得起如此“盛名”者,其之“才华”,谓之“百科全书式的大学者”,亦不为过。即是清高如王国维,亦只能坦言戴震才学横绝一世,唯是自视过高,骛名亦甚。然而,自古以来,有大才者,又有谁不“孤傲”。
戴震一生学业成就,非只言片语所能概论。但之所以能引领生前身后众多知名学者、文坛泰斗与国学大师,能够在百年,甚至二百年后,为之著书立说、弘扬不辍,除了戴震在哲学、史学、经学、考据、天文、算学等不同学科所取得的成就外,更重要的是其治学的方法与思想,皆极具实用性与先进性。[1]
其历史地位,亦不能仅仅以考据学家或汉学家来定义,他的思想体系复活了十七世纪清初大儒的人文主义的统绪,启道了十九世纪的一线曙光。是中国哲学史上有最鲜明色彩的唯物主义的启蒙思想家、哲学家。
戴震纪念馆,内景(一)
引用当代史学家葛兆光先生所言:“至道光、咸丰年间,顾炎武仍是当时学界首屈一指的领袖与标杆,所谓‘汉学开山’、‘国初儒宗’。但是,在1923年之后,戴震逐渐成为清代学术与思想的新典范,由于沟通了考据与思想两端,而有了‘启蒙’意义,因此更具有学术史和思想史的重要性。”
此外,20世纪20年代初期,“科玄论战”正如火如荼,梁启超与胡适,这两个现代中国最重要的学者,一边在中国哲学史领域内较长论短,一边提出对“戴震”的新研究和新解释,分别从不同角度对戴震的理念进行宣扬与解读,其分量不言自明。[2]
戴震纪念馆,内景(二)
▼戴震墨迹,“硕果仅存”?▼
然令人遗憾的是,戴震的传世墨迹,即使馆藏,也几不得见。早在20世纪80年代,徐邦达、谢稚柳、启功专家等组成的古代书画鉴定小组,鉴查全国范围的文博单位,十年之中过目数十万件馆藏书画,只记录过一幅现藏于上海博物馆的戴氏作品:“该作为篆书对联,本款却由程瑶田代书。”从杨仁凯先生对此幅的鉴定笔记中不难看出,即使博闻如此的鉴定组,对戴震书法面貌,仍是用“据说”表述。由此,戴震作品的珍稀程度可见一斑。
此“丁观鹏、张宗苍合绘 为方琮作《检书看剑图》”,卷中附有三十位仕宦大家、名人巨擘的题跋。其中,尤让笔者意外,则是名列第一位题跋的“戴震”。此是迄今为止,笔者所见唯一有明确著录的戴震墨迹。
丁观鹏、张宗苍合绘 为方琮作《检书看剑图》
手卷 水墨纸本
著录:
1.《戴东原集》卷第十一,四库馆纂修官翰林院庶吉士戴震撰。
2.赵玉新点校《戴震文集》,第161、162页,中华书局出版, 1980年。
3.余英时著《论戴震与章学诚》,第101页,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5年。
4.戴震著《戴震集》,第206、207页,上海古籍出版社,2009年。
5.蔡锦芳《从篇看戴震的格物明理之法》,《学术界》总第238期,第144页,2018年3月。
说明:
1.经清代考据学家、经学家戴震以及郑虎文、饶学曙、汪榖诒、杨嗣夔、汪由敦、陈大复、陈孝泳、蒋溥、董邦达、江成栋、施廷钧、顾维、王錞、程茂、江叶廪、叶申、汪浩存、程晋芳、胡天游、储麟趾、沈德潜、沈世晋、沈栻、杜玉林、吴鸿、汤世昌、 杨大琛、钱维城、赵升三十位仕宦大家、名人巨擘题跋。
2.博明、宝熙、长尾甲旧藏。长尾甲题引首及木盒。
丁观鹏、张宗苍合绘 为方琮作《检书看剑图》,局部
戴震题跋
手卷中最为笔者所关注的戴震题跋,其书写内容为《序剑篇》,编入《戴震文集》。其与方琮为表兄弟,方琮之母为戴震父亲戴弁族姐。[3] 故应邀而作之。
《戴东原集》卷第十一 序剑篇
此《序剑篇》是戴震为方琮《检书看剑图》所作的序言,独立成篇,可谓其名章。当中亦有名言被收入《汉语辞典》作为文学代表传世。序中,戴震考证古剑之制,强调佩剑者应该明白剑之用、剑之德等,进而论述为学当志在闻道。
同时,这篇序言既是戴震对方琮“志向”的殷切期许以及表兄弟之谊的直接表达,亦是其“博约”治学态度、“格物明理”哲学观点的例证。而以“古剑”为题,契合“检书看剑”,亦当与戴震曾作《考工记图注》相关。
戴震题跋,局部图(一)
此序开篇点明主旨,方君友璜以《检书看剑图》示余,且曰:“非伟其事也,志也。愿得一言以明之。”可知是为方琮所作的“立志、言志”之说。“检书看剑”语出杜甫早年所作《夜宴左氏庄》,诗云“暗水流花迳,春星带草堂。检书烧烛短,看剑引杯长。”
而后“君子于书,惧其不博也;既博矣,惧其不审也;既博且审矣,惧其不闻道也。”“七十子之徒,亲得圣人以为依归,能闻道者不多数焉。君虽检于书若不及,能必道之闻乎?”则是通过对“读书”须广博、精审,而后“闻道”的阐发,了解书中蕴含有古代圣人贤能的“心志”,故而“读书”在于“闻道”。
戴震关于读书“广博、精审、闻道”的说法,为后世学人所乐道。而戴震本人亦是积累多方面的学识,以“博约”,继而精于道。如其精晓天文、数学、地理、训诂、哲学等多学科的知识,却又非一味追求广博,而是如梁启超所言戴学“淹博而不泛滥”,是一种有限度的“博学”。毕竟学者的学术生命、精力有限度,所以治学须得其精髓,有的放矢,才能达到“闻道”的读书最高目标。
戴震题跋,局部图(二)
而序中关于“古剑”的论述与考证,篇幅最大。其以“剑之九德”,乃“格物致知”的科学精神的一次成功践行。笔者私以为,“格剑”之文,引发“理”、“理义”之阐发,此篇第一,无有出其右者也。
首先,戴震介绍了“古剑”的三种规制“夫剑,上制重九鋝,长三尺;中制重七鋝, 长二尺有半尺;下制重五鋝,长二尺。”然后发问“剑之用”,为如何通过古剑闻道作铺陈。
此后,戴震论述“古剑”的部位“茎、镡、首、脊、腊、锷、铓”以及“出之”、“内之”等,分别对应儒家所崇尚的“信、让、礼、廉、法、义、勇、智、仁”,谓之“剑之九德”。能够如此全面透彻阐述“剑德”,可见戴震学识之精深。
此前学人论剑,如元人虞集《古剑赋》云:“长身好修,又正直兮;称是容佩,有加饰兮;……大宰不刿, 完以为德兮。”亦或唐人达奚珣《丰城宝剑赋》云:“必备明而用晦者, 君子之时义;穷而待达者,丈夫之志事。兼此数德,难乎见弃。”[4] 多是浅尝辄止或泛泛略谈而已。
戴震的《考工记图注》中,亦有关于“古剑”的研究。纪昀曾出资将《考工记图》付梓,并为之作序。
戴震《考工记图注》
最后,戴震作结言:“君子多识前言往行,以蓄其德。剑其书也,书其剑也,非其剑若书也,其人也,故好之不倦。”并以“书”“剑”喻人,好之不倦,是谓蓄德。
《序剑篇》一文,戴震探究事物“理义”,可谓条理分明,精细入微,其亦曾言“事物之理,,必就事物剖析至微,,而后理得。”这一点与寻常文人作无病呻吟之词迥异,此也是戴震“实事求是”、“言之有物”,并讲究“经世致用”的治学态度的缩影。更是十八世纪时,多数文人沉浸于“四书五经”的酸腐,而戴震却振聋发聩,突破时代局限,有近代科学精神的伟大之处。
戴震的“传奇”,碍于篇幅,实无法一一尽呈,笔者亦是从目前笔者所见唯一“墨迹”,且是独立成篇的代表作之一,浮光掠影而已。事实上四库全书长宽高,从戴震进步思想所产生的影响,如对梁启超、章太炎等“大师”具有启蒙的指导作用,以及所批判“程朱理学”,倡导“唯物观”,冲击封建礼教的荼毒等,显然是遥遥领先于时人的思想巨擘也。
▼丁观鹏、张宗苍合绘 为方琮作《检书看剑图》▼
丁观鹏、张宗苍合绘 为方琮作《检书看剑图》(局部)
接下来,简述一下是手卷的大致情况。此为丁观鹏、张宗苍为方琮所作,其中丁观鹏绘人物,卷中正襟危坐,“检书看剑”的主人翁,应即方琮,张宗苍补山石、树木。三人皆是深有名望的宫廷画家。
丁观鹏,擅长画人物、道释、山水,亦能作肖像,备受雍正、乾隆皇帝的赏识。据胡敬《国朝院画录》所载,乾隆皇帝曾题识丁观鹏作《罗汉》“四大本幻,作么传神?云鹏观鹏,前身后身”将丁观鹏视为丁云鹏的转世。
丁观鹏、张宗苍合绘 为方琮作《检书看剑图》(局部)
丁观鹏题识:“乾隆癸酉(十八年,1753)首夏,石颠先生嘱写小照。拟少陵检书看剑诗意应教。丁观鹏。”
张宗苍,师承清代娄东画派的传人黄鼎,是王原祁再传弟子。其擅长山水画,作品一洗甜熟柔媚之习,苍劲秀雅、韵味隽永。同丁观鹏一样,张宗苍刚进入宫廷,就被授予一等“画画人”,仅《石渠宝笈·续编》中,即著录有他的画作达47件之多。
丁观鹏、张宗苍合绘 为方琮作《检书看剑图》(局部)
张宗苍题识:“石颠轩昂磊落,卓然有大志。年来从余游京师,共数晨夕,每以未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为憾。翼云丁先生摘检书看剑句为之写照。此图此志也。行其志,少陵殆早为石颠咏耶?余甚乐之,遂以疏林泉石缀焉。”
方琮,字友璜,号石颠,师从张宗苍,得其真传。乾隆皇帝多次于方琮画作上题诗,评价甚高,如《题方琮山水诗》云:“画家笔法学宗苍,气韵居然合渺茫;小幅山川称游目,竟教难辨孰王羊。”宫内档案,亦有多处方琮奉乾隆皇帝之命绘制“贴落”的记载。
手卷中,计有三十人题跋,依次为戴震、郑虎文、饶学曙、汪榖诒、杨嗣夔、汪由敦、陈大复、陈孝泳、蒋溥、董邦达、江成栋、施廷钧、顾维、王錞、程茂、江叶廪、叶申、汪浩存、程晋芳、胡天游、储麟趾、沈德潜、沈世晋、沈栻、杜玉林、吴鸿、汤世昌、杨大琛、钱维城、赵升。
蒋溥题跋
钱维城题跋
沈德潜题跋
董邦达题跋
众人或是显赫名宦词臣,或为文坛艺林雅士。如蒋溥,大学士蒋廷锡长子,官至东阁大学士兼户部尚书;汪由敦,军机大臣,吏部尚书,入祀贤良祠;董邦达,礼部尚书,与董源、董其昌并称“三董”;钱维城,乾隆十年状元,官至刑部侍郎;沈德潜,曾任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封太子太傅。不一而足。
众人的题跋中,如同时期的沈德潜、博明等不乏提到戴震“剑之九德”的论述,足可佐证卷前戴震《序剑篇》之可靠性。而如汪由敦、董邦达、钱维城、蒋溥等数十位名宦为此卷题跋、题签,上述各家皆有诸多标准作品存世,大量资料对比之下更清晰可考,亦可证之。类此种种,皆可知戴震此书为其名作《序剑》篇出处之母本书法。
另据题跋内容以及引首、木盒题写,可知此卷先后为方琮、方运昌(方琮之子)、博明、宝熙、长尾甲等人递藏。博明,满洲镶蓝旗人,是我国18世纪蒙古族唯物主义哲学家,对于蒙古唐古忒诸字母、经史诗文、书画艺术、马步骑射等无不娴熟。宝熙,晚清宗室子弟,曾任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等职,工书法。长尾甲,日本明治期汉学者、书法家、画家、篆刻家。
▼结语▼
在《戴东原的哲学》中,胡适曾说“从这八百年来,中国思想史上出了三个极重要的人物,一个是朱子,一个是王阳明,一个是戴东原。”以及“戴震建立起清朝学术全盛时代的哲学,可说是宋明理学的根本革命,也可以说是新理学的建设——哲学的中兴。”将戴震列为朱熹、王阳明之后,第一个大思想家,大哲学家。
此“丁观鹏、张宗苍合绘 为方琮作《检书看剑图》”煌煌巨制,囊有三个顶级宫廷画家的深厚交谊。而三十位仕宦、文人的累累题跋,在“唱和卷”中亦是难得。尤是“戴震”的题跋,更是极为罕见,或为硕果仅存。同时,戴震的题跋内容《序剑篇》是其经典代表作之一,当中所蕴含的“剑之九德”、“读书闻道”之说,有着深刻的哲学思考与科学精神。其之稀珍,可窥也。
时隔数百年,戴震“实事求是”、“经世致用”的唯物观,也是当今社会所提倡并弘扬者。由此,梁启超眼中的“清代学者第一人”,诚然足堪为盖代大师,学者圭臬。
参考资料:
[1][2] 从文物收藏角度浅谈戴震《序剑》篇
[3] 范长江:丁观鹏、张宗苍合绘《检书看剑图卷》浅说
[4] 蔡锦芳:从《序剑》篇看戴震的格物明理之法